

儘管打死不願意承認, 瓢蟲 其實是個很「資深」的樂團。算起來,成團日 1995 年 7 月 14 日距今,就要快滿十年了,若加上以翻唱為主的前身嫖客時期,就更老了 ── 都快 13 歲了!
雖然一般總是免不了會把注目的焦點放在「純女子樂團」、「國際性」﹝唱片在美日港澳紐發行、兩次美國巡迴演唱...﹞的特殊身份和經歷上,其實瓢蟲真正不簡單的,是表現在打從成軍之初就若有似無的那種「和別人走不一樣的路」的精神和堅持。
在台灣創作樂團剛起步的時代裡,屈指可數的樂團如刺客、骨肉皮、濁水溪公社等... 幾乎都在各自所玩的音樂類型上,佔有不可磨滅的典範、啟蒙者地位。同樣是典範、啟蒙者,瓢蟲大概是其中唯一一個樂風不斷呈現巨大轉變﹝早期的爆女龐克 (riot grrrl) ,中期的後搖滾 (post-rock),目前的跨文化世界音樂 (worldbeat)﹞,而且不管改玩什麼東西,總是讓人覺得是耳目一新的新領域。即使過去十年來,台灣創作樂團的數量幾乎以等比級數倍增,瓢蟲還是瓢蟲,台灣樂壇中一個名氣不頂響亮的、作品不多的、步調緩慢的、現在進行式的、具有未來性的典範、啟蒙者。

1999 年在春天吶喊擺攤賣 CD 時,細故跟隔壁攤的老外起了口角,還好在旁人和他們攤位上放出來的 Manu Chao 的歌聲安撫下,才很快的平息怒氣。
瓢蟲休團、散團的危機,在 1998 年底美國東岸巡迴回來之後就持續存在,團員間對未來樂團和樂風的走向,一直有不同的看法,但彼此都不願撕破臉,只是消極的硬撐,新歌比以前﹝一首大概要催生三個月﹞更難產,練團、演出頻率日漸縮減... 最後,吉它手琬婷在 2000 年初決定赴美進修,瓢蟲跟著休團將近三年。這期間,只有 2002 年暑假期間,力促琬婷返台度假,在地下社會安排了兩場演出,門票收入勉強攤付機票錢。演出沒有什麼新鮮刺激,但對樂迷來說,光是回味近 20 個月沒能聽到的現場應該就夠值回票價了。
在這段時間裡,陸續有琬婷在美國組的團橘子空間﹝Orange Space﹞錄製的同名迷你輯、鼓手阿利以利容的名義自製自發迷你輯、貝斯手小寶和妹妹個自或合作的一些影片和電玩配樂出版。
就在學成歸國前,琬婷正式決定離開瓢蟲。2003 年初返國後,自製自發了幾張實驗性強烈的個人電音專輯,同時另外陸續組了玩後搖滾的 錫盤街 和玩 lap-pop 的 VARO ,以驚人的創作速度,密集演出並先後在今年出版首張專輯。
瓢蟲則經歷了一段重整期。首先,阿利改彈吉它,另徵召瑞士鼓手 Danny﹝瓢蟲第一個男性團員﹞,演唱的曲目除了瓢蟲舊作,還加入阿利、小寶、妹妹的先前出版過的一些個人作品。新版的瓢蟲可以看到小寶拉起手風琴,阿利玩嘻哈和電音素材,Danny 著女裝演出﹝沒想到變成後來團員繼續遵行的傳統﹞,但顯得雜亂而欠缺整體感,普遍反應不佳。這樣的組合在不久之後,便隨著 Danny 移居中國發展而夭折。

今年 2 月 7 日,瓢蟲和骨肉皮、點 22﹝蘿菠腿改組的﹞在 The Wall 辦了一場回味 Scum 的演唱會。小寶在演唱會之前好久就難掩興奮的直說,我們要作「Manu Chao 之夜」,猛拉我一定要去。
「Manu Chao 之夜」?滿驚訝的,小寶知道我在前一陣子瘋狂迷上 Manu Chao,不但一天到晚猛在地社放,還經常忍不住誘惑的見人就抓過來抱在一起跳舞,可是她們何時也變得那麼喜歡 Manu Chao?﹝原來妹妹超瘋狂的迷上 Manu Chao 一陣子了,正好小寶、秀秀、阿利也覺得有意思。﹞而且,Manu Chao 的樂風和瓢蟲未免差太多了吧!她們要怎麼玩呢?

妹妹更是發揮在台下常見,在台上前所未見的搞笑本色,她不斷以她天賦異稟的超大嗓門﹝有如有喉糖助威的孟姜女﹞,火力全開的咆哮出怪腔怪調的英文、日文、西班牙文、《魔戒》的咕嚕文、自創的外星文,有時配合迪斯可節奏踏軍步﹝時興的 disco punk!﹞,有時隨著 ska 節奏跑跑跳跳,有首歌好像從頭到尾就只重覆一句 "I want you to LISTEN" ,另一首則是幾乎 "I like Mary" 到底... 深怕台下的人不知道似的,她還不斷一有機會就說,嘻,愛死 Manu Chao 了... 瓢蟲的演出不但是炒熱氣氛,甚至讓不少人笑到掉眼淚,我的手臂就被旁邊笑得差點岔了氣的小雨捏得快烏青了...
那天以後,朋友間每當聊到現在的瓢蟲,莫不噗吃的猛笑。其實,不光是台下的人笑開懷,更重要的是,好久沒看到瓢蟲,甚或任何樂團﹝即使是濁水溪公社﹞,在台上表演時,是玩得如此開懷。

六月初,瓢蟲申請到「台北市街頭藝人收費展演許可證」,這代表她們可以自由的在捷運站、地下街、 二二八和平公園、自來水園區、兒童交通博物館、圓山兒童育樂中心、中山堂、市立美術、社教館、國父紀念館、動物園、圓環等公眾廣場演出。

心中老早就盤算,計劃中準備在 11 月初創辦的 Lap Dance Party,第一次的主題就要辦有瓢蟲演唱的 Manu Chao 之夜。沒想到,一再探詢了好久,小寶、妹妹每次都支支吾吾的說要問其它團員才能決定... 拖到最後時間來不及了,只好先後另外規劃了有 VARO 現場演出的 lap-pop 之夜﹝真不是蓋的,那天的聲音可能是 VARO 歷來的現場演出中最清楚、最平衡、最好聽的一次,現場的聲音好像是絕佳的外國實驗電音 CD 從音量夠大又夠力的音響直接放出來...﹞和 Serge Gainsbourg 致敬之夜﹝原想搭配 Nylas 的現場演出,可惜當兵中的團員當天無法排休...﹞。

沒想到,過幾天,她們說可以,而且妹妹還馬上開始積極的幫忙設計活動明信片、海報,四處作宣傳,動作比我自己姍姍來遲的稿子還快...
碰到百年來唯一冬颱來襲的 Serge Gainsbourg 致敬夜,先前說要來的朋友幾乎都沒出現,但從小聽 Gainsbourg 的音樂長大的法國人就是不畏風雨,很捧場的聽著我這個不懂法文的台灣 DJ 連放四個小時的 Gainsbourg。派對接近尾聲時,和剩下的幾個朋友聊到下次派對的主題人物 Manu Chao,有人說已經在法國的網路電台聽到 Manu Chao 的新歌了。我直覺得奇怪,明明最近一直上網在查閱 Manu Chao 的資料,他出新專輯這麼大的新聞怎麼可能會漏掉...


呢!
就這樣吧,新年新希望 ── 也是生日願望 ── 請 Manu Chao﹝搭 Radio Bemba 或 Amadou & Mariam 都可啦!﹞來台灣和瓢蟲同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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